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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周目3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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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周目32

李乾嬋:“你是在和我說話?”

江慕星下意識嗷嗚回去:“不然?我是在和笨蛋說話嗎!你聽聽觀夏那個意思, 憑什麽你就是客人,她就是主人啊!真要算起來,你是我的未婚妻, 她充其量只是我哥的追求者而已!”

看著李乾嬋平淡的雙眼, 江慕星覺得自己應該是要生氣的,憑什麽只有他這麽激動,但對方卻如此冷靜。

可是,他的聲音不自覺降低,情緒也漸漸回歸於穩定。

“你不懂我們這種圈子, 成績好有什麽用啊,”他看著地面, 腳無意識地把拉了一下地面上的草, “這種暗含機鋒的話只不過是小配菜,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花招呢,你簡直是誤入狼群的小白兔, 被欺負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,還以為別人對你很好呢。”

李乾嬋歪頭:“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?”

“如果你說剛剛觀夏的話,我是有些聽出來這層意思, 不過我覺得不重要,所以才沒有回答她。畢竟是主人還是客人, 對我來說,都——”不重要。

“不許說!”

江慕星騰地一聲站起來, 椅子都差點倒地。

他漲紅著一張臉, 眼睛裏似乎都要噴火了。

神色激動的他,雙手抓住李乾嬋的肩膀, 源源不斷的熱意撲面而來。

“我不想聽這種話,不許說!”

李乾嬋有些無奈:“好, 我不說。但是有些話不是不說,就代表它不存在的。”

“李乾嬋,你要氣死我是不是!”江慕星收回手,原地轉圈,伸手揪亂一頭可憐的小紅毛,“反正你不許說!”

江慕星咬牙瞪著她。

被瞪的李乾嬋:……

“那個,江慕星,你——你的眼淚要掉下來了。”其實有一滴已經落下了,已經滑到了他鼻側那顆小黑痣上。

江慕星:“!”

他匆忙從桌上扯紙,擦去眼角的淚珠,“我不是哭!我只是——”

只是因為情緒太激動了沒忍住。

這話聽上去也沒好多少吧。

江慕星恨恨換到了李乾嬋對面的位子上坐下,渾身散發著不爽的氣息。

李乾嬋:“好,我剛剛什麽都沒有看見。”

江慕星鼓起嘴,心裏的氣已經去了大半,“餵,你今天來幹嘛啊。”

李乾嬋猶豫片刻,便將觀夏和洛嘉書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。

“所以,你來這裏做什麽?”

“我是想找人幫我。”

江慕星哼了一聲,高高地擡起下巴:“現在知道來求我了。”

李乾嬋:“……”

事實上,她想找的是江靜水。

不過上次舞會之後,他們之間就十分尷尬,她也有提前在SP上給對方發消息,不過對方卻一直沒有回覆,所以她幹脆就直接來江家上門拜訪了。

江慕星還在那邊自顧自地說著:“想讓我幫你,也可以。”

他微微低下頭,顯得有幾分陰沈。

“還記得我在攀巖館裏對你說的話嗎?”

“記得。”

“所以,只要你願意,洛嘉書就會沒事的。”

江慕星收起了剛剛的幼稚跳脫,“那麽你的答案是什麽?”

第二次再面對類似的題目,李乾嬋給出答案依然堅定:“我拒絕。”

讓她意外的是江慕星的反應,沒有惱羞成怒,也不見意外,他看著是有幾分不開心,最後都化為一片玩味的笑意。

“我明白了。你慢慢想,反正最著急的人一定不會是我。”

說著,他也起身離開了。

江慕星在花園的拱門之間穿梭,陰影與光明在他的臉上不斷交替。

他忽然就想起了他找父親提議要辦舞會晚宴的那一天。

一開始,江誠是沒有同意的,因為他覺得自己性格頑劣,,不該任由他胡鬧。

於是他就著急了,發了一條語音:“爸,我這次是為了李乾嬋才想辦的這個晚宴。總要帶著她認識認識和我們家交好的人吧。”

於是江誠答應了,因為他說,能聽得出來,江慕星他沒有撒謊。

江慕星那時在心裏道,難道自己的撒謊水平,高得連父親江誠都能騙過去了?

明明他當時的真實想法是覺得李乾嬋喜歡他,但又在鬧別扭,所以想辦個舞會給對方一個來接近自己的機會,至於帶她拉入家族的社交圈,那還有些早了。

後來在舞會的花園裏,他看見來打工兼職的洛嘉書,正是因為對方是李乾嬋的朋友,他想要旁敲側擊問問李乾嬋平時是如何說自己,才會叫對方想要聊會兒天。

沒想到卻被一群學姐們誤會了,她們想推洛嘉書,反而卻把自己推進了水池。

而看到李乾嬋趕過來的第一瞬間,他先後冒出了兩個念頭:

糟糕,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太狼狽吧?

糟糕糟糕,她不會覺得我和這些女生有點什麽吧?

還有,看著那群人刁難李乾嬋,他下意識地上前,公開表明李乾嬋是自己的未婚妻。

其實說出口的一瞬間,他還記得大概就在兩個月前的開學考上,他還和李乾嬋說過,千萬不能和任何人暴露兩人之間的婚約,因為他覺得自己會蒙羞。

那時,怎麽也不會想到,是自己先破壞了這個約定。

可是,他一點不為此感到後悔,而在舞會結束之後,他在床上激動得翻來覆去睡不著,來來回回腦子裏都只有一個身影。

想到這裏,江慕星停下腳步,長吐一口氣。

生平第一次,他發自內心地覺得,自己真是有夠蠢的。

第一蠢在以為李乾嬋喜歡自己。

第二蠢在喜歡上李乾嬋這個沒有眼光的人。

第三蠢在明明已經喜歡了那麽久,喜歡得那麽多,卻那麽後知後覺。

“嘖。”

他由衷對自己發出一聲輕嗤。

不過,蠢只要在一個人身上犯一次就好。

江慕星想。

他是江家的人,就算再怎麽不成器,那些從小到大都快上吐了的商場戰術課終究不是白上的。

他會是一個很有耐心的獵人,靜靜地等待著獵物乖乖地送上門來。

-

在別人家睡著,終歸有些失了禮數。

但是最近幾日因為憂心洛嘉書的事情,李乾嬋總是睡不好,積攢起來的嗜睡因子,被穿過各色花卉的風輕輕一吹,隱隱地勾了起來。

上下眼皮打架,她最終抵擋不住,扶在桌上睡去。

李乾嬋隱約感覺到自己在做夢。

許多張臉孔在自己面前倏然而過,看不分明。他們的臉上,似欣喜,似悲傷,唯有那一雙瞳孔看得最為清晰。

都只倒映了她一個人。

他們仰視著她,像是看待全世界最珍貴寶物地一般地看著她。

迷迷糊糊之間,好像是一滴清潤的雨水陸續落在眼皮、鼻尖、額頭、雙頰上。

暖風熏得她微微陷入迷醉,睫毛輕顫,終於是醒了過來。

李乾嬋的意識漸漸回籠,一擡頭發現對面坐著一個人,正是剛剛最先離去的江靜水,他沒有什麽表情,清冷疏離。

“抱歉,我不小心睡著了。”

江靜水看著遠處的園藝:“最近休息得不太好?”

“是有一點,我最近在為一件事情煩心,”李乾嬋把觀夏和洛嘉書的事簡單敘述,“江靜水,我能不能請你幫幫我?”

江靜水看過來,沒有什麽感情。

李乾嬋:“那天在舞會上,我後來又聽到了任天賜和別人的談話,他說起了你們過去的事情。我覺得你在與他的友誼之間,是被辜負的一方,他就是一個爛人。”

江靜水的臉上出現幾分意外的神色。

“我好像有一點懂了,你為什麽之前要告誡我那麽多。也許從某種角度上來說,你說的有道理,不同的家世確實t會在人與人的交往之間帶來一些阻礙,但最終的問題其實都起源於人心。豪門之間未必就全然真心,沒有所圖;同樣,平民之中,亦有真情。”

李乾嬋認真地說道:“嘉書是我的好朋友,我知道她是一個很好的人,她值得平安快樂的人生,我還想親眼看見她實現夢想。”

“我知道你沒有必須要幫助我的義務,但是在我心裏,你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人,是我來宸京後第一個與我釋放善意的人,我希望你能幫幫我,拜托了。”

看著少女在自己面前起身鞠躬,江靜水的眼裏蕩漾著波瀾,最終都歸為一片平靜。

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
江靜水走在前面,李乾嬋還記掛著洛嘉書的事情,但是也知道現在不適合再追問下去。

見車漸漸消失在眼前,江靜水淡淡道:“你還打算躲到什麽時候?”

旁邊的樹叢後,江慕星走了出來。

江靜水:“跟了有多久了?”

江慕星:“從你們走出花園後——不對,誰說我是跟著你們的,這裏是我家,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。還有那個觀夏也是真夠煩的,剛剛還拉著我問你在哪裏。真是的,天天我們家跑,帶的點心都是那種苦死人的抹茶,也就你愛吃,真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兩個口味差這麽多,不是說雙胞胎的喜好其實是很類似的嘛。”

江靜水沒有起伏地說:“從小到大,你一說慌,就很喜歡長篇大論地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。”

“誰撒謊了!”

江慕星不服氣地瞪回去,最終江靜水平靜如水的眼神中敗下陣來,心虛地移開。

江靜水:“……喜歡她?”

許久後,江慕星的聲音響起。

“嗯。”

“所以,哥,我大概知道她和你說了什麽,我希望你不要出手。這是我和她之間的博弈。”

江靜水沈默著。

——不是說雙胞胎的喜好其實是很類似的嘛。

許久後,他吐出一口氣,不知道是答應,還是沒答應。

-

蘇瑜:“你這幾天還好吧?”

李乾嬋低頭整理著放在自己課桌上的文件,“還好。”

蘇瑜:“如果可以的話,不如我試試看找家裏人出面?也不僅僅是為了你啊,我和洛嘉書勉強也算朋友吧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蘇瑜:“下一節課是自修課,你這是要去哪裏啊?”

李乾嬋拿起手中的文件,“再做最後一搏。”

她一路走到另一幢樓的最頂層,搖響門口的門鈴。

“請進。”

溫潤和煦的嗓音。

伏案辦公的人擡起頭,身後的窗戶微微打開,清風拂過,吹起透明的簾紗。耀眼燦爛的光芒為那人打上漂亮的金邊。

他的嘴角掛著融和的笑意:“同學,請問有事嗎?”

“我是來找您的,會長,”李乾嬋走上前,將文件放在他的桌上,“這是我整理的東西,我想用來實名舉報一個人。”

“二年C班的觀夏,我要舉報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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